大叶紫薇

2021年6月06日

序：

明天高考。

有一篇文章我构思于心。

现在可以写一写，不长的。更可作为语文之复习。

我教室旁，种着几棵大叶紫薇。

它们确乎是很有个性的树。

秋风还没来得及打完招呼，它们的树叶就哗啦啦落了满地。昨天看还一副生机，今天看就已满地凋零。它们不犹豫，不在乎，不管这绿叶是如何辛苦长出来的，也不管绿叶曾起过什么大作用，觉得时间差不多了，那就一抖要那叶装全部弃掉。没有一点留，光秃秃的棕色树干总让人怀疑它们是否还活着。然后这样持久很长时间，唯一生的迹象就是挂在枝上的一串串果果。

大叶紫薇的果也就有个性的。夏日绿意盎然在紫花中孕育，然后在绿叶间生长出来，一串串，一个挨一个，硬硬的和木干一样的棕色壳。是的，然后它就挂在那儿：绿叶沃若，它挂在那儿；叶黄而陨，它挂在那儿；秋风瑟瑟，它挂在那儿；冬阳灿烂，它还挂在那儿。这果果挂在树上有什么用？要挂到什么时候？谁知道呢，连飞鸟都懒得“鸟”它一下，栖在枝上，叫了几声，看着这果，挺无奈的，只好飞走。

日渐渐短，夜渐渐长，到冬至后，夜渐渐短，日渐渐长。大叶紫薇就这么秃秃的，什么动静都没有。当然，这还是正常的。然而春雨夜入，暖风绿了大片大片土地，大叶紫薇依然纹丝不动。青草破土，柔枝吐芽，万物复苏，欣欣向荣。但看向教室外的几棵树，这哪是树，别的树早换了新装，它们还是不长一叶，还挂着串串硬果。真让一位高三学子看了叹息，它们怎么这么懒？这么没有朝气？到底是靠着什么活到现在的！

然而当再望向窗外，不禁吓了一跳。满窗绿影，犹在梦里。看看日历，也没过几天。好像昨天看还一副颓丧，今天看就新绿团簇。这真的是那几棵大叶紫薇？细细观察，那几串果果还挂在那——似乎它们的意义在于告诉我们大叶紫薇的身份。

大叶紫薇的枝叶长得别具个性。那芽一吐，就几乎全吐出来，枝干满是新芽。吐了了芽后，就拼命伸展开来。那长长的浅黄新条简直像安装粘贴在上面的！当然，这还在情理之中。然而它的枝叶是胡乱长的。真的，“胡乱”一点也不夸张。经过几千万年的进化，树都懂得珍惜阳光，让枝叶有条理地展开，尽可能利用光能，把叶面积指数和光合作用效率算得很谨慎。可看大叶紫薇，在茎干胡乱冒出芽，芽胡乱生长。几个枝条交错起来，叶子堆叠在一起，而在那阳光充沛的地方，却只有一两条枝应付式地扶浮着。它不在乎，不担忧，不管这样长枝叶合不合理，也不管枝叶堆叠在一起会减多少利用，觉得时间差不多了，就随意换上一套绿装。

说它懒也不行，说它勤也不行；说它愚也不行，说它智也不行。却又自成风格，竟活得潇洒自在！人们掐紧钟表赶火车飞机，它不带一叶享受秋风的清爽；人们起早贪黑赚钱，它每至晚春照常把枝叶胡乱长出来；人们用各种装扮名、誉来显示自我，它的棕色硬果静静挂着；人们开心、忧虑、害怕、兴奋、紧张，它用它随意的个性平静、认真地生活。

真让一位高三学子看了肃然起敬，它们怎么这么冷静，怎么这么坦然？到底是靠着什么活出风格的！

只得说一句：树为吾师，吾爱吾师。